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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探访东欧“性奴隶”

2000-03-24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特约记者 杨教 我有话说

3月初,美国政府对外宣布,将向在科索沃和非洲维持和平的美国部队分发安全套,因为爱滋病已威胁着他们的健康,降低了部队的战斗力。几乎与此同时,英国政府完成了一份调查报告,认为被卖到英国从事卖淫的东欧妇女人数呈急剧增多之势。欧洲贩卖妇女究竟猖獗到何种程度,那些被迫从事卖身的妇女过着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英国女记者安·普伦蒂丝最近只身深入“欧洲贩卖妇女中心”阿尔巴尼亚,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可谓触目惊心。

庇护所里惊恐的眼神

普伦蒂丝首先进入一个逃出魔窟的妇女藏身之处,7双带着恐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这些年轻的女性抱成一团蜷缩在沙发里,一动也不动。是的,外面的人她们再也不敢相信,因为世界上最残忍的贩卖妇女团伙正在沿街找她们。当普伦蒂丝见到她们时,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已进行了两个星期。

这些姑娘大部分只有十多岁,她们被卖给了一些男人,成为性奴隶。因为不堪忍受折磨,只好冒着生命危险逃了出来。而那些男人则在丧心病狂地四处打探他们的“财产”。被贩卖到欧洲各地的妇女越来越多,这种交易的触角已从东欧的最远处发展到英国伦敦最西部的按摩室里,最近,又扩展到英国的市郊了,有幸逃走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这种越来越盛行的非法交易中的“商品”包括一些年幼的女孩,她们经常是从自己的家乡被拐骗出来然后被迫走进充满暴力和性交易的生活。

前面提到的那几个逃跑的女人躲在这间还算是安全的小屋里,外面被一圈木篱笆围着。里面的人招呼普伦蒂丝快点进去,可能是怕被别人发现这里的秘密。这7个年轻女孩子仍处于担惊受怕之中,19岁的塔拉原来是一个护士学校的学生,16岁的玛丽娅还是个中学生,30岁的埃利娜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孩子刚开始学走路,她特别想知道她的儿子现在在哪里,谁在照看他。她们3个人都是摩尔多瓦人,而且她们也都是以性奴隶的身份被人卖掉的。16岁的玛丽娅最后被一名19岁的毒品贩子买走了,然后把她关在家里,和他母亲住在一起。

性奴隶的血泪史

玛丽娅长得很漂亮,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普伦蒂丝问她话,刚开始她只是摇头,可是在听了别人试探性地叙述自己的经历后,玛丽娅抬起头来诉说了自己遭遇的一切。她的家住在摩尔多瓦,去年9月的一天,她在自家附近的路上突然被人绑架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家人。

玛丽娅回忆说:“当时我正去我姑姑家,一辆车停在我前面,下来两个人,强迫我进去,他们不停地告诉我一切会好的,可是我却被吓坏了,第一个晚上他们把我放在旅馆里。”随后的几天里,玛丽娅被送到罗马尼亚的蒂米什瓦拉,绑架她的人和车换了好几次。到了罗马尼亚后,她与另外13个年轻的姑娘住在一起,然后她们又被赶上路,这一次是到塞尔维亚,玛丽娅并不能肯定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她认得路标上的斯拉夫字母。她们被关进一间房子里两个星期之久,每人每天只分得一块面包。

在被关了两个星期后,三个男人又把玛丽娅带到黑山共和国,“天气特别冷,我没有大衣。四天以后,有人把我和另外7个姑娘买走了。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看待,每天晚上他都虐待我。”

两个月后,玛丽娅被救了出来,当时那个年轻人说他想带她到意大利去,她被塞进一辆小车里开始了又一次的旅行。她请求司机帮她一个忙,但司机告诉她无能为力。

为她们找一个安全的家

这些庇护妇女的房子是国际移民组织(IOC)和国际天主教移民委员会(ICMC)提供的。普伦蒂丝发誓说,她绝对不会对外人讲这个庇护所的具体地点,可是就是她想找也不容易,也不容易找到这里。

国际移民组织在阿尔巴尼亚的负责人里奇·科克以及他同事、国际天主教移民委员会的负责人肯·帕特森开车带着她到这个庇护所,把守的是几个看起来很凶恶的人,戴着黑色的巴拉克拉法帽,手持自动步枪。任何人要经过这里都被拦住查明身份,特警的工作很危险,如果他们碰巧拦住并搜查了犯罪团伙,而且还发现了什么的话,他们就会成为这帮犯罪团伙袭击的目标。”

国际移民组织正试图帮助玛丽娅回家与家人团聚,但这个组织首先得向她提供旅行文件。玛丽娅比大部分的人幸运,因为她被囚禁了好几个月后仍随身带着自己的身份证。对于大多数性奴隶来说,她们的护照、身份证都被立即收走,如果要卖往国外的话就给她们开假身份证明,再加上语言障碍,要想逃跑真是难上加难。

与玛丽娅不同,塔拉从摩尔多瓦到阿尔巴尼亚是自愿的,她想找一份工作挣点钱支付护士学校的学费。“在我们国家,人们常常到国外找工作,因为家乡没有活可干,就是在医院里工作还得交费。我是在申请做一个女服务生时被扣为人质的,当时我说要找份工作,他们不相信,给我提供了一份妓女的工作,而我根本不是妓女。我和我的朋友一共被他们卖了4000美元,我的朋友试图逃跑并与他们进行了艰苦的抗争,而我却很害怕,只是哭。他们残忍地虐待她,不久情况就变得非常可怕,她不停地哭着叫着,这也许是她被杀死的原因。”

塔拉被一个做毒品生意的人扣作人质,并多次强暴她。“后来他告诉我他的母亲病了,我说我是护士,从那以后,他这才把我当人看,要求我帮他照顾母亲,在这一点上我们倒是彼此很理解,因为我的母亲也病了。”塔拉与买她的那个人生活在一起长达10个月,直到他相信了她。“有一天他允许我走出房子,我对他撒了谎,他认为我还回来,可是我一出去就直接去了警察局,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人身边。我心里害怕极了,我止不住地哭,向警察诉说我的遭遇,可是警察也没有逮捕他,因为他有的是钱,他常买卖毒品,他能给警察足够的钱。”

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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